“我没有,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会让你等久一点,你不要介怀”,刘耀文知道宋亚轩是那种答应了人事情即使在如何无奈也会紧赶慢赶不顾身体熬几个通宵都要赶约的硬骨头</p>
“急什么,又不是叫你立即就要干成,宋亚轩你这人怎么就是死脑筋呢,你身体还没好全,我只是先讨个彩头,你到时候要是又病倒了岂不是要本宫亲自照顾你不成?”</p>
“我…臣妾不敢”</p>
“闭嘴,喝药,本宫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没人盯着你喝药可别又忘记了”,每次听着这些尊卑的称唤他就心中不爽,偏宋亚轩是个被送入东宫昏☆房前就被调教明白的,一点僭越事不说,偏偏行动也不老实,让他好是苦恼</p>
“恭送殿下”,宋亚轩专注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直至再看不见一点影才舍得回神,药碗旁是纸包裹着的蜜饯,他把帕子垫在碗下,掩了掩被揭开的帘子,在光下细细打量着指节衔着的红碧玺双螭龙韘形佩,在光照中格外漂亮,想来是被主人呵护备至的,边缘处光滑剔亮,让他有些挪不开眼,心里被撒上一片暖流,颇为兴奋</p>
可当他视线落在角落封存的琉璃盏后目光黯淡下去,他不禁想起这好原是有条件的,并不是全身心的付出投入,他曾是罪孽深重的人,只靠着对受害人无端的讨好奉承是远远不够的,他须得去一身傲骨,练去千疮百孔,无缝可入的心</p>
可他被千夫所指的同时到底承受了多少,无人细数</p>
他该找个时间把红玉琉璃盏归还刘耀文的,可他走不出这深严宫墙,红砖绿瓦</p>
接着是一场宫宴,宫宴时刘耀文只送上了贺礼,便让他这位名义上的太子妃独自应付这些作为儿臣内侍该做的,实在是力不从心</p>
他虽说是缺了从前在西岐客宴的记忆,但实在要论起来,以众人口中那般蛮横无理,曾经娇蛮跋扈有着不讨喜性格的自己就算经历过宫廷宴会,许是做的还不如被嬷嬷教过的懂纲目节操好</p>
于是他按捺住不安的心勉强参席,席间是名扬万里,战功累累的严浩翔,是为他的战功而喝彩,围住举杯的贵胄及大臣,哪有他操心的事,听闻此宴过后他是要回到戍边的,他虽不解为何一朝摄政王情愿远离繁华朝政也要只身踏入蛮荒之境,可是想来各人志向不同,且宫中纠纷不止,他如野鹤喜闲云,确不适留在波云诡谲的皇宫之内,承重权登高位惹猜忌</p>
酒席至尾声他便躬行离去,却被皇后宫中侍婢交代了一番,话里话外皆是指他这个王妃失责,太子缺席实为他之过,宋亚轩听着想驳,终是想起上回的欲加之罪琐事重刑按耐了下来,索性她除了传话外也无多羞辱刁难,他乐得自在,告辞后便先行朝南苑厢房步去,那是刘耀文东宫外的别院,他一直知晓只是从未去过,只是事出有因,殿下不想他踏足的,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p>
只可惜他去时被告知刘耀文不在府内,叫他自行离去,或是想等也行,守着的人没有殿下旨意就不迎他进去了</p>
就连那明晃晃不安好心的女侍都对他没有好脸色看,“哟这不是东宫的太子妃嘛,平日里不得见,怎的今天有闲心来这儿讨教”,她在看见宋亚轩手中的红檀木餐盒时那种那种蔑视更加明显</p>
宋亚轩想拿出玉佩蠢蠢欲动的心在望见纸窗明显的烛灯后戛然止住,他忽然懂了什么,原来是刘耀文不愿见他特意派这些人来遣他走,这回倒是他自取其辱了</p>
只是这回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在想碰面见着给出灯盏就不是件易事了,宋亚轩揣着这样的心思站在门前等了起来,望见鸱吻梁柱亘古不变,井边梅木缠枝绕雪,至少这回不是跪着的不是吗,已经好很多了怎么还不知足,作茧自缚,这回好像真没有人能来解救他了</p>
他不知疲惫的站着,从晌午到夜深,目之所及一寸寸黑下去,守望着没有结果的可能,明知是傻,却无可救药</p>
直到他这个人栽倒在厚厚的雪地上时才感知到了冷,遍体生寒,只那一瞬便晕过去,可他恍惚间预见在他往后摔去前有人先一步拦腰抱起了他,腰上是熟悉的热源,他有些不愿睁眼,一味的接受着这少的可怜的善意</p>
“耀文…”</p>
刘耀文抱起浑身凉透的宋亚轩跑进了熏香缭绕的里卧,将人稳稳安置在雕花拔步床上,随即唤来了太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