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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慧能</p>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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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清盈的目光落在小沙弥身上，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p>
这涟漪并非源于对方的突兀出现——以她的境界，早已感知到对方的靠近。</p>
［破界］与［月夜］也没有一丝反应。</p>
让她感到一丝异样的是，在这小沙弥身上，她看不到任何东西。</p>
没有因果之线。没有业力缠绕。没有灵力流转。没有七情六欲的波动。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命气息都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奇异地坚韧、纯净。</p>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块被时光冲刷了亿万年的温润卵石，干净得只剩下本质，仿佛已融入了这古寺的每一块砖石、每一缕空气之中。</p>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几幅悬挂的经幡。布帛垂落，纹丝不动。方才那极其短暂的拂动，确实发生过。</p>
“大抵是风动。”素清盈的声音响起，清越而淡漠，如同玉石相击，在这空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给出了一个最符合常理、最直观的答案。</p>
小沙弥——慧能，唇角弯起一个更深的弧度，那笑容纯净而包容。“施主，您认为的，非是现实。”他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像一枚投入静水的石子，在素清盈的心湖中激起了微澜，“您心中所想的，也许也并非现实。”</p>
这稚龄沙弥的话语，带着某种奇异的机锋，直指人心。</p>
“哦？”她看着慧能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仿佛要从中看透什么，“那小师傅认为，是风动，还是幡动？”</p>
慧能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阿弥陀佛。小僧以为，是风动，亦是幡动。”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孩童式的天真，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深意，如同雾里看花。</p>
素清盈看着眼前这谜一般的小沙弥，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似乎倒映着这大殿的穹顶，也倒映着她自己超然又略带困惑的身影。</p>
一种久违的、被看透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蛛丝，悄然爬上她的灵识。“不知小师傅是何意？”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探究。</p>
慧能的笑容不变，目光澄澈依旧：“施主今日踏足敝寺，所求不外乎平安二字。为心中挂念之人，亦为……”他微微一顿，那清朗的童音吐出两个在佛门圣地显得有些刺耳的字眼，“……棋局。”</p>
素清盈墨色眼眸没有一丝变化，但一股无形的威压，随之出现。</p>
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仿佛凝固的水银，连那几缕袅袅的青烟都为之凝滞。殿顶梁柱的微尘簌簌而下。</p>
然而，这股足以令“神秘”惧怕的威压，落在慧能身上，却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p>
他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青灰色的僧袍纹丝不动，脸上的笑容纯净依旧，仿佛只是拂过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p>
他继续平和地说道：“可您立于佛前，却不愿屈膝礼拜，并非佛祖受不受得起，实乃您本心不愿。”</p>
他抬手指向殿角那几幅经幡，声音如同清泉滴落石上：“您为棋局而来，是为外缘之风；您不愿礼拜，是为本心之幡。施主内心的挣扎与犹疑，与这经幡因何而动，又有何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