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乔婉娩一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青瑶呆了一呆，“方多病说是杜鹃花……我从山下挖来的，山下开了一大片。”</p>
乔婉娩轻咳了一声，贤惠且耐心地道，“这是黄花菜，是山农种来……种来……总之你快点还给人家。”</p>
青瑶啊了一声，看着自己种了大半个月的“杜鹃花”，揉了揉眼睛左看右看，最后歉然道，“我说杜鹃花怎会开得这么大……”</p>
乔婉娩委实忍耐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两人望着那两盆“杜鹃花”相视而笑。</p>
房外不远处，有人站在树梢之上，遥遥看着两人。那人脸色苍白至极，呆呆地看着房内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p>
房内，青瑶看着自己勤劳种出的黄花菜，突然极认真地问道，“黄花菜都开了，天快要凉了，这山上的冬天冷不冷？”</p>
乔婉娩一怔，“冷不冷？”</p>
青瑶连连点头，“下不下雪？”</p>
乔婉娩点了点头，“下雪。”</p>
青瑶缩了缩脖子，“我怕冷。”</p>
乔婉娩微笑道，“相夷从来不怕冷。”</p>
青瑶叹了口气，“阿娩，我不但怕冷，我还怕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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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乔婉娩后，青瑶站在莲花楼前，望着萧萧竹林。</p>
在她的眼中，有一团人头大小的黑影，她看向何处，那团黑影便飘到何处，微微皱眉揉了揉眼睛，这团鬼魅似的黑影影响了她的目力。青瑶望着眼前的竹林，暮色竹林一片阴暗，却静谧至极，唯余遥遥的虫鸣之声，最外围的一弯青竹尚能染到最后一缕阳光，显得分外地青绿鲜好。</p>
以如今的眼睛，看书是不大成了，但还好还可以看山水。</p>
青瑶以左手轻轻揉着右手的五指，除了眼前这团挥不去的黑影之外，一向灵活的右手也开始偶尔无力，有时连筷子都提不起来。</p>
如今方是九月。</p>
到了冬天，不知又该如何。</p>
“汪！汪汪汪汪！”被青瑶一块馍馍打发到一旁去吃的狐狸精突然狂吠起来，它丢下馍馍蹿回青瑶面前，拦在她前面对着竹林中的什么东西发怒咆哮。</p>
“嘘——别叫，是好人。”青瑶揉了揉狐狸精的狗头，柔声道。</p>
狐狸精咆哮得小声了点，却依然虎视眈眈。</p>
一人自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青瑶微微一怔，当真有些意外了，“是你。”</p>
来人轻轻咳嗽了两声，“是我。”</p>
“我尚未吃午饭，你可要和我一起到镇里去吃阳春面？”青瑶正色道，“你吃过饭没有？”</p>
来人脸现苦笑，“没有。”</p>
“那正好……”</p>
来人摇了摇头，“我不饿。”</p>
他缓缓地道，“我来……是想见见少师剑。”</p>
青瑶挠挠头，‘啊’了一声，一时竟忘了自己把那剑收到何处去了，冥思苦想了一阵，终于恍然，“那柄剑在衣柜顶上。”</p>
眼见来人诧异之色，青瑶本想解释因为方多病给它整了个底座，横剑供在上面，找遍整个吉祥纹莲花楼也找不到如此大的一个柜子能收这柄长剑，只得把它搁在衣柜顶上。但显然这种解释来人半点也不爱听，只得对他胡乱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