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暮酒倚在蓝忘机怀里小憩。</p>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阵阵的笛声，音色涩哑，听着很难听，但旋律却异常的清扬，也很熟悉，仿佛曾萦绕在她梦回时的耳畔。</p>
<i>蓝湛——字忘机</i>阿九，阿九……阿九！醒醒！阿九！</p>
耳畔声线清冷却罕见的含了焦躁的声音，一声声急促地惊醒了聂暮酒。</p>
聂暮酒睁开眼，却没有看他，茫然地望向了密林一路绵延而去的山深处，神色间带着怅然若失的寥落。</p>
那笛声正是从那里悠悠地飘忽而来。</p>
聂暮酒听着，心神一恍，轻轻地跟着哼起了调子，声音轻灵，竟很合着调。</p>
<span>聂暮酒</span>好像是姑苏的调子。</p>
不是好像，这就是姑苏的调子。</p>
蓝忘机原本如琉璃般浅淡的眼色倏忽变得极深，沉沉、幽幽的深，心绪如暗潮汹涌。</p>
聂暮酒恍惚着未多时，回省过来，吃了一大惊。</p>
<span>聂暮酒</span>瑾瑜，琬琬！</p>
她撑着病势未全愈也要同来看顾着，为母天性，聂暮酒前半生受尽万千宠爱，一向是被旁人惯着的，唯有这一双儿女，却让她亲自捧在了掌心里搁在心头上小心爱护着。</p>
这是她的骨中血、心头肉，是她绝不容旁人碰损一丝一毫的宝贝。</p>
#<span>聂暮酒</span>定然出事了。二哥哥！我们……</p>
蓝忘机提剑起身。</p>
<span>蓝湛——字忘机</span>我去。</p>
聂暮酒尚未尽的话顿在了唇边。她唇瓣翕动，望着男子清冷的眼眸，眸色幽沉一片，是坚定得不容抗拒的心意。</p>
少年夫妻，相伴十六载，她既读得懂他的坚定，也明了他的意思。</p>
：他去，她留下。</p>
聂暮酒很明白，蓝忘机是绝不会教她拖着病体还撑着去担忧的。</p>
如此……聂暮酒不由微凝了眉尖，蓝忘机抬手，以柔软的指腹轻柔地抚平，低声道：</p>
<i>蓝湛——字忘机</i>我去了？</p>
聂暮酒也抬眼回望他，望进他眼底柔淡又坚定的神采。</p>
……好吧。</p>
只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