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聂暮酒</span>等等!</p>
聂暮酒拉回蓝忘机另一只垂在袖侧的手。</p>
手如雪玉,指排如削。这双手只一瞧,一触,便知只合该抚琴侍书的风雅事儿。</p>
不过现在自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站起身,胭红的裙摆晕在身后,轻抬柔荑,两管水嫩的葱指替蓝忘机理了理雪白整洁没有一丝褶皱的云锦领口。</p>
那动作轻柔而细致,低头时眉眼间漾开一朵温柔,是俗世每一个妻子送离家远行的夫君都会有的模样。</p>
仿佛他们也不过是俗世平常夫妻,结发同心,恩爱白头。</p>
但蓝忘机知道、不是。</p>
不是,不是因为这一身风华盛名,只是她不爱他,仅此而已。</p>
她一向如此温柔,也仅此而已。</p>
仅此而已。</p>
所以,到底是你吗?…魏婴。</p>
她所唤的、阿羡。</p>
蓝忘机匆匆赶往,聂暮酒转眼便只能依稀看到一角被风吹起的雪色。</p>
随行的女弟子过来要扶她,她摆手,自靠着椅坐下来,抚着心口轻喘,呛了两声咳嗽。</p>
<span>聂暮酒</span>瑾瑜、阿琬。二哥哥。</p>
聂暮酒舔了舔唇,春来的梅花瓣一般的轻软,却也有些一并的干涩。</p>
识趣的门生早又盛满了一盏清水,她接下,饮毕。</p>
脉脉水流,清冽甘甜,轻缓地滑过喉间,润泽了略微干哑的喉咙。</p>
但她心里却始终有一股奇怪的感觉。</p>
说害怕又像是期盼。凌乱地拧成一股麻绳,连她自己也模模糊糊分辨不清楚。</p>
算算时辰,蓝忘机想必已经赶到,那飘渺的笛声已经停了,聂暮酒却忍不住,又哼起了那一段小调。</p>
是极小时候的光景,母亲抚一抚她柔软的发,有婉转的叹息,惜她早慧,只恐慧极必伤,容色又太盛,怕美人多舛。</p>
她自幼敏慧,记性殊常,但这一段小调又不太同,不像是刚记下的,而是本就知道,只是从记忆里深藏的角落终于慢慢露出棱角来。</p>
她闭了闭眼,心中默念。</p>
<span>聂暮酒</span>但愿皆安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