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章重修,一篇蓝忘机向的番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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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玦走火入魔、当场身死金麟台上的消息传来时,更深露重,云深的夜露沾湿了蓝忘机旋入静室的白衣袍角。</p>
彼时已至戌时,按云深亥时就寝的规矩,聂暮酒正坐在梳妆台边要卸下白日里的钗环妆饰好安眠,窗外月照如霜,室内灯光昏落,窈窕的倩影映在纱窗上,胭色的罗衣才方褪了外衫。象牙梳坠地,琉璃剔透的铜镜里映出女子不可置信的凄惶眉眼。</p>
云鬓散乱,刚取下的绾发玉簪放在妆台上,连同旁边的梳子一块儿,被她霍然起身时扫过的袖摔下,掷地凄丽的一声响,聂暮酒散着头发,赤着足就要往外跑,裙裾翩飞,随手扯开挂帘,帘上坠着的珠玉乱撞,妆案上时兴的胭脂盒潦倒泼开一片红。</p>
蓝忘机堵在门口,将她死死拦在怀里,她捏皱了他的衣角,衣上沾着的夜露沾湿了手,那苍白的指尖上刚才不经意搽到的一点儿零落胭脂在指上晕开,好一抹凄艳如血的红。</p>
她怔怔地看他,眸心空寂,轻轻张了张口。</p>
呕出血,在他的白衣上染开一片比胭脂更艳的红。</p>
那时,聂暮酒已有身孕将近十月。腹中孩儿,便是蓝瑾瑜与蓝琬琰兄妹。</p>
时辰流逝,他从夜色初暮僵直地站至晨曦降临,东方渐白,但日头还未升起,天边仅有一点星子暗淡的光。</p>
侍女进进出出,才从金麟台赶回的兄长伴在他身侧,俱是无言,月色戚戚,照落一地凄凉。</p>
“双胎本就凶险,加之夫人体弱,此番又突受惊吓……”</p>
姑苏那浸研医道多年、最擅岐黄之术的长者也说不下去,偏过头不忍看他,话音只剩叹息。</p>
一张玉面霎时惨白。</p>